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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6. 這群孩子

天一道姑有四個女兒沒有兒子,或許會感到有些遺憾,然而 九天玄女告訴她:
     『你雖然沒有生兒子,可是別人會生給你,而且是很多兒子。』
     果然,很多男生一見面就自動的跟著叫『母阿』,別人是桃李滿天下,她是兒子滿天下,下列這些人只是她乾兒子的一部份而已。
     「阿勇是和阿福在鶯歌一間陶瓷工廠開貨車送貨,阿福在車上常常跟他說些神明以及宮裏的事,阿勇總是很感興趣的聽,有一天下班後,竟然跟著到宮裏來,阿福則當解說員,神明一尊一尊的向他介紹,他聽得很仔細,從此他每天一下班就來這裡報到。」
     「他來的時間剛好是晚飯的時間,我們都在裡面用餐,他就一個人默默的在外面守護,這個時間肚子也應該會餓,我知道他很能吃,要他一起吃,他都不好意思的拒絕,所以我都會為他添一大碗的飯,夾一些菜拿出來給他一面照看顧宮一邊吃。」
     「幾次之後,他覺得不好意思,跟我說:
     『以後我自己進去端就好,妳不用幫我拿出來。』」
     「但是我知道他為人客氣,以後就叫小孩端出來給他,他從此成為宮裡除了姐姐外的另一名眾神守護員。」
     「根據阿福的描述,因為他平常不修邊鬍,看起來髒兮兮的,又只要他看不順眼的人,他都不理,
或是對人很凶,在家裏有時媽媽叫他起床,他不高興還會打媽媽,很多人都當他是瘋子,所以等於沒有朋友。」
     「他認為我不會擺宮主的架子,親自端飯給他,他有受寵若驚的感覺,因為從來沒有人對他那麼好。」
     「我常常告訴他,一個人有沒有錢是另外一回事,但是衣服要常換,而且要洗乾淨,
一定要把自己扮乾乾淨淨的,別人才願意靠近你。」
     「此外還教他一些做人的基本態度,既然來到這裡,對人就要有禮貌,不可以不理人家,
我要孩子們見到他要稱呼一聲『阿勇哥』。」
     「這孩子不錯,一段時間後變得乾淨,而且與人相處融洽多了。
後來他對人表示,我是真的關心他,他的媽媽都很少這樣。」
     「阿雄家住在宮的附近,本在做板模,賺的錢不少,可是成天在外不回家,愛喝酒,當時又流行六合彩,
他也簽賭,錢多半賠光光,還到處欠人家錢,他母親沒辦法管他,所以來問神明。」
     「 中壇元帥什麼也不說,只說:
     『他長得那麼高大,我怎麼管得動?如果你放心讓我們管的話,我們就試試看吧!
你叫他有空的話來一趟,我和他聊聊天,看能不能挽回。』」
     「果然,他媽媽把他帶來宮裏,剛好在辦事, 中壇元帥特地叫他過來:
     『我還只是小孩子,想和你做朋友,不知道你願不願意?』
     『我怎麼敢當,乾脆我喊你爹,做你的兒子。』
     『要當我的兒子,就要把我照顧好,不能愛喝酒,你做不做得到?』
     『我不敢一下子答應祢,不過我盡力。』」
     「聊一下子。還好!他對神明還蠻尊敬的,從此下班之後就來宮裏,他說:
     『我承諾要好好照顧我爹,所以說到要做到。』」
     「我常勸他不要愛喝酒,年紀不小了,該為自己的將來打算,賺的錢要存起來,將來要結婚才有錢。」
     「他總算把我的話聽進去,簽賭不再簽那麼大;我嚴禁在宮裏喝酒,
因為下班就來這裡,所以他酒也不再喝了,賺的錢有時會拿給媽媽。」
「他媽媽只要知道他是到宮裏來,或是和我們一起出去,再久的時間都很放心,
因為她知道我只會鼓勵他而不會帶他喝酒或賭博。」
     「阿偉因為門牙掉光光了,所以被叫作沒牙偉。他是阿凱的朋友,也是住在附近,常和阿凱到宮裡來。」
     「他們來,我都會和他們聊天,他告訴我:
     『我已經結婚,有兩個女兒,可是老婆跑掉了。』
     『為什麼會跑掉?』」
     「他不好意思說,阿凱幫他說:
     『他每次喝醉酒很會無理取鬧,甚至打老婆,老婆受不了就帶著大女兒跑了。』
『很扯的一次是喝醉之後竟然拿著菜刀去他叔叔家,在屋子外叫囂要跟他算帳,鄰居看了趕緊去叫他爸爸來帶他回去。』
     『你知道你老婆跑去哪裡嗎?』
     『知道啊!在外面租房子,上班賺錢養女兒。家裡忙的時候會回來幫忙。』
     『你愛喝酒,還會打人家,她沒有要求跟你離婚,還會回家幫忙,這麼說來,你老婆是很不錯的妻子,
以後少酒喝,善待人家,我會替你求眾神幫忙,想辦法帶她回來,這樣才像個家。』」
     「約過三個月,有一天,他帶了兩個女兒和妻子來宮裡,我一看就知道他們全家團圓了,
我日夜為他們求神終於有好的結局,心裡感到安慰,但是要裝作不知道,等他介紹完畢說:
     『恭喜妳一家團圓,以後不可以愛喝酒了,你的太太真的很賢慧,你要懂得珍惜。』
     「他點點頭說:
     『我知道﹗』」
     「這三個字比中樂透還令我高興。」
     「阿亮和阿才也一樣是阿凱的朋友,開酒廊維生,可以說是混道上的,他們幾乎每天結束營業後,都會到宮裡來坐一坐,
告訴我店裡發生的一些事情,不外乎客人鬧場等,我總是告訴他們:
    『這種錢雖然賺得容易,不過危險性也高,哪天遇到真正兄弟來個火拼,搞不好生命都沒了,趁現在還年輕,
要打拼一番事業是很容易的,何不改行做個正業。』」
    「這群孩子,我雖然不是生他們的母親,可是他們對我都很尊重,
有喜歡的女孩,也會告訴我,帶來給我看,然後我會給他意見,我告訴他們說:
『要交個女朋友很容易,但是要讓女孩子願意嫁給你,可沒那麼簡單,
首先你就要有個穩定工作,給對方安全感,平常不能愛喝酒或脾氣暴燥。
結婚之後要顧家,不能像單身時一愛怎麼樣就怎麼樣。』」
 「阿亮和阿才果然不久就把酒廊結束,阿亮回去經營原本家族的糕餅事業,娶了一個漂亮的太太,又有可愛的小孩,看起來很美滿。
阿才也跟著親戚學做生意。」
     帶人要帶心,心要如何帶,其實就是真心對人罷了。
天一真心的對待每一個人,也換得別人對她的信任。